【三题】老人，地铁，手机（《龙族》同人）

钟鸣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地铁中已然空无一人。明明上一刻还满是下夜班的工薪族，挤得水泄不通的车厢，此时却仿佛正在车站执行检修一般空寂。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灯光和脚下有节奏的“咔嚓”声表明列车仍在全速运行。

尼伯龙根，龙的巢穴。

年轻的屠龙者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，从背后的暗袋里拔出了两把格洛克连发手枪。这种特别定制的手枪几乎全部由塑料制成，能够骗过绝大部分安检流程。

这是钟鸣第一次参加课外屠龙行动。

路学长他们本来也在一起，或者说，本来这次行动他钟鸣不过是负责掩护，真正的主力是携带对龙专用武器“七宗罪”的三位学长。然而不知为何，却只有他一人进入了尼伯龙根。

或者说，是尼伯龙根选择了他。

龙的巢穴并不是一个地理概念，而是跟现实世界相重合的亚空间，并且拥有一定的自我逻辑。也就是说，不能寄希望于找到尼伯龙根的所在就能自然走进龙穴，进不来才是常态。为此他们也准备了强行打开龙穴大门的手段。

所以，即使路学长他们没能正常进来，当发觉异常之后，也会很快打通一条通路。一念及此，钟鸣心里有了点底气。他只需要坚持到主力赶到即可。年轻的学员略微下蹲，双手平伸，一把枪指向车厢前方，另一把指向后方，警戒着可能的危险。

铁轨在车轮下飞速掠过，咔嚓咔嚓咔嚓。

窗外已经快一分钟没有经过任何一盏灯了。

咔嚓咔嚓咔嚓。

无灯的黑暗笼罩了窗外的一切，钟鸣能清楚地看见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：微微佝偻着背，双臂平展，身着卡塞尔学院标志性的校服，独眼，满脸皱纹和长须……

等等！这不是他！是言灵攻击！钟鸣一个激灵，差一点直接放空弹夹。他盯着镜像，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，摸了摸脸。还好，没有皱纹，也没有胡子。

“长亭外~古道边~芳草碧连天……”就在这时，电话铃突然响了。钟鸣将右手的格洛克插回枪袋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。

没有信号。但铃声仍然响个不停。显示来源为未知号码。

“……夕阳山~外山——”

“喂，请问找谁？”

“你。”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又带着癫狂的声音。

辅一抬头，在钟鸣惊恐的眼神中，镜子对面那个诡异老人，身体做着跟自己相同的动作，脸上却展开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独眼中的瞳仁不知何时已经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金黄，仿佛一盏勾魂的灯火，直勾勾地射进钟鸣心底深处！

“时间零！”

钟鸣自己的黄金龙瞳也同步亮起！时间零，是与昂热校长相同的稀有言灵，能够暂停除使用者本人之外的一切时间。发动言灵的瞬间，钟鸣便将手中的手机猛地掷出，同时抽出背后的格洛克，双枪一齐瞄准车窗中的老人！格洛克手枪射速极快，转眼间便将两个弹夹一共34发对龙类专用9毫米炼金子弹倾泻一空！还有时间！钟鸣又从背包里抽出两个备用弹夹，单手上弹，再次瞄准，清空弹夹！

正当他伸手去摸第三轮弹夹时，由于时间零而悬停在半空的手机突然自动跳到了免提模式：“真厉害，不愧是卡塞尔学院这一届最有潜力的学生，唯二的S级之一！不愧是我的分身！你干得好，干得好啊！”

什么？钟鸣都愣了。时间零状态下，只有他本人拥有时间，连打出去的子弹都得等待言灵结束才能飞完全程，甚至连空气都处于绝对静止状态，这声音又是怎么传过来的，手机又是如何操作的？

就在他心神动摇的这一刹那，不可计数的海量记忆如同开闸泄洪般倒灌入他的脑海，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大脑都在沸腾！

路学长，救救我！

这是钟鸣脑海中挤出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
与此同时，镜中老人的样貌迅速变得年轻，而镜外人的样貌则迅速老去，就像是两人悄然换了个位置一样。

时间零结束，68枚子弹将车窗轰成了碎片。车窗外略带腐臭气息的狂风猛地灌入空荡荡的车厢。

“钟鸣，你在吗？什么情况？”隔壁车厢传来了剩下三个半龙小子慌张的叫喊声。老人一抹脸，又恢复成了钟鸣年轻的样子。

来吧，吾乃奥丁，光影与光阴之王！欢迎光临我的领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