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 黄昏 红酒

“你说，我们有多久没这么一起过了？”

皇宫外的傍晚，维蒂纳和我绕过守卫们的视线，坐在城墙的墩子上，摇晃着手中的红酒，静静看着黄昏。

“不知道。有时候，我一闭上双眼就感觉你在我的身旁，但待到去找……却发现只是幻觉一场。我真的没想到你当初会偷偷跑出来。”

“坦白地来说，当时的选择让我感到痛苦，但如今若是有一次重来的机会，那我并不后悔。”

我仰头看着天际，傍晚的黄昏中闪烁着几颗星星。

还在皇宫里的时候，我跟维蒂纳经常对着它们发呆。

“你一直都是这样。不必自责，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最好了。离开皇宫不全都是你的错，在这件事里，我们每个人都有脱不开的干系。有些人只是受害者。”

“前第一皇子。”

维蒂纳说到。我并没有看向她，但我能够确切的感受到，我们的视线凝聚于空中的同一个焦点。

身后的皇宫中传来歌姬和乐器的声音——那是晚间的宴会。数百人组成的乐团将整夜吹奏，食物与脂粉的香气将混合的难以辨认，荒淫与享乐之声将笙笙不息……只为能给权臣们带来极致的官能体验。

“好了，我们该上路了？”

维蒂纳率先跳下城墩，对我伸出手。她在黄昏中微笑着。

“让我们走吧——我的国王？”

我默默的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。杯中猩红的液体在傍晚的辉光下流转跳跃，映出我被睫毛遮住的瞳孔。

“贵族们酌饮着红酒，无数人在他们的迫害下流血；权臣们大口吃着白肉，就像他们肆意鞭打农奴的皮肤；帝王享受着刚满十八岁的少女，可此时母亲们正抱着饿死的婴儿痛哭。”

“这一切必须被改变，有些世物必须被焚毁。”

我将没喝完的红酒抛在身后，最后看了一眼皇宫，随即便牵起维蒂纳的手，和她一起走向傍晚的天际线。

黄昏的辉光照耀我们的面容。

我知道我们都喜欢傍晚，但俱会投身拂晓。

这是必要的。